【www.pangufuhuaqi.com--热门资讯】
“绝对不行。”布里兹医生说。
杰姆清楚爸爸那种语调意味着什么,也知道别指望爸爸改变主意,而妈妈也不会帮自己说话的。在这件事情上,爸爸和妈妈是一个鼻孔出气。杰姆既生气又失望,淡褐色的眼眸都变成深黑色了。他瞪着冷酷无情的父母,可他们却无动于衷,继续吃着晚餐,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,这真让他感到恼火。当然,玛丽·玛利亚姑妈注意到了杰姆的怒目而视——没有什么事情能够逃过玛丽·玛利亚姑妈带着哀怨的淡蓝色眼睛——不过她只是觉得这很好笑。孩子们本来该叫她姑婆的,可他们学着父母的喊法,也一起喊她姑妈。
贝迪·莎士比亚·德鲁整个下午都在和杰姆玩耍,而沃尔特则跑到梦中小屋去,和福德家的肯尼斯和帕西丝玩了。贝迪·莎士比亚告诉杰姆说,村里所有的男孩子今天傍晚都要去港口嘴看比尔·泰勒船长给他的表弟乔伊·德鲁手臂上文一条蛇。贝迪·莎士比亚当然要去,杰姆也想去看看,那一定很好玩。于是,杰姆一听就激动地说他也要去,可现在,他却被爸爸一口回绝了。
“不让你去的理由很多,”爸爸说,“要和那些男孩子去港口嘴,对你来说路程太远了。他们很晚才会回来,而你八点钟就该上床睡觉的,儿子。”
“当我还是小孩子的时候,每天晚上七点钟就睡觉了。”玛丽·玛利亚姑妈说。
“你还太小,杰姆,等你长大些了,才能在晚上去这么远的地方。”妈妈说。
“你上个星期就说过我长大了,”杰姆愤愤不平地说,“我现在已经长大了,你们还把我当小孩子!贝迪可以去,我跟他一样大,也可以去。”
“最近这里流行麻疹,”玛丽·玛利亚姑妈阴沉着脸说,“你会得麻疹的,詹姆斯。”
杰姆最讨厌有人叫他詹姆斯,可玛丽·玛利亚姑妈总是这样叫。
“我就是想得麻疹。”他抗议道。可当他看到爸爸的眼神,就不再说下去了。爸爸绝不允许有人和玛丽·玛利亚姑妈“顶嘴”。杰姆最讨厌玛丽·玛利亚姑妈,戴安娜阿姨和玛莉拉姨婆都很迁就他。像玛丽·玛利亚姑妈这种顽固不化的人,杰姆还从来没有遇见过,对他来说是个全新的考验。
“好吧,”他挑衅地说,然后把脸转向妈妈,这样就没有人认定他是在和玛丽·玛利亚姑妈说话了,“如果你不爱我,你就可以不让我去。如果我去非洲打老虎,你该不会阻拦我吧?”
“非洲没有老虎,亲爱的。”妈妈温柔地说。
“那就打狮子!”杰姆大喊道。他们断定他会出错的,不是吗?他们就是等着要嘲笑他,不是吗?他要证明给他们看!“你不会说非洲也没有狮子吧?非洲有几百万只狮子。非洲到处都是狮子!”
妈妈和爸爸只是微微一笑,这让玛丽·玛利亚姑妈很不满意。他们不应该如此纵容孩子的坏脾气。
“好了,”苏珊左右为难,一方面她对小杰姆又爱又怜,另一方面她相信医生和医生太太的决定是正确的,不该让他跟着村里那帮孩子去港口嘴,看那个臭名远扬、总是醉醺醺的老比尔·泰勒船长,“吃点儿姜饼和奶油甜饼吧,亲爱的杰姆。”
姜饼和奶油甜饼是杰姆最喜欢的甜点,但是今晚这些甜点也无法抚慰他那焦躁不安的灵魂。
“我一点儿也不想吃!”他气呼呼地说。然后站起来从餐桌边跑开,跑到门口转过身来,扔下最后的挑战书。
“不管怎样,九点钟前我绝不是睡觉。等我长大后,我永远都不会睡觉。我要熬个通宵达旦,每天晚上都不睡——而且全身都要刺文身。我要当个最坏的坏人。你们等着瞧吧!”
“应该用‘绝不会’,而不是‘绝不是’,这样更准确,亲爱的。”妈妈说。
难道他们一点儿感觉都没有吗?
“我想没有人想听听我的意见,安妮伊。但是,要是我小时候胆敢这样跟父母说话,我早就被鞭打得死去活来了,”玛丽·玛利亚姑妈说,“我很遗憾现在许多家庭都没有桦树鞭了。”
“这不该怪小杰姆,”苏珊见医生和医生太太都不打算说点什么,她就挺身而出,如果玛丽·玛利亚·布里兹想对这个问题穷追不舍,她苏珊应该说明事情的原委,“都是贝迪·莎士比亚·德鲁撺掇他的,鼓吹去看乔伊·德鲁的文身多么有趣。那个孩子一下午都在这儿,还偷偷溜进厨房来,把我最好的铝炖锅拿去当钢盔,他说他们在玩士兵打仗。然后他们又拿了木瓦当小船,跑到空谷的小溪里玩水,弄得浑身都湿透了。后来他们都在院子里单脚跳来跳去,跳了整整一个小时,发出刺耳的怪叫声,他们假装自己是青蛙。青蛙!难怪小杰姆这么累,表现得这么不正常。他平时可是一个表现出色的孩子。你会明白这一点的。”
玛丽·玛利亚姑妈很是恼怒,但她一言不发。她从来不在吃饭的时间和苏珊·贝克说话,以此来表达她对苏珊的反感——苏珊居然被允许和“家里人”同桌吃饭。
早在玛丽·玛利亚姑妈来之前,安妮和苏珊就讨论过这件事。苏珊是个老实本分的人,每当有客人来壁炉山庄,她都从来不会,也从来不肯和家人一起坐到餐桌旁吃饭。
“但是玛丽·玛利亚姑妈并不是客人,”安妮说,“她只是一个家人——你也是,苏珊。”
最后苏珊作出了让步,不过内心也暗自得意,玛丽·玛利亚·布里兹会明白她可不是普通的女佣。苏珊并没有见过玛丽·玛利亚,但是她听说过一些有关玛丽·玛利亚的事。苏珊的一个侄女,就是她妹妹玛蒂尔达的女儿格拉蒂斯,曾经在夏洛特敦玛丽·玛利亚·布里兹家干过活,她把玛丽·玛利亚的情况都告诉了苏珊。
“玛丽·玛利亚姑妈想来拜访壁炉山庄,苏珊,我不想说‘我很高兴’之类的客套话。苏珊,你要当心一些,尤其是这个时候,”安妮坦诚地说,“她已经写信问过吉尔伯特,她能否来这里住几个星期。你知道医生对这类事情是不会拒绝的……”
“医生这样做是对的,”苏珊忠实地说,“作为男人,他只能站在自己家族的一边。但说住几个星期……嗯,亲爱的医生太太,我不想说丧气话——但是我妹妹玛蒂尔达的小姑子,开始也是说到她家住几个星期,结果一住就是二十年。”
“我想我们不需要担心那种事,苏珊,”安妮微笑着说,“玛丽·玛利亚姑妈在夏洛特敦有很漂亮的房子。她可能是觉得那房子太大,住着太孤单了。你知道,她的母亲两年前去世了——活了八十五岁,玛丽·玛利亚姑妈对她母亲非常好,所以特别思念她。我们尽量让她在这里过得愉快吧,苏珊。”
本文来源:http://www.pangufuhuaqi.com/content/30287.html