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约翰 克利斯朵夫]约翰_克利斯朵夫(四)-卷四-反抗-第二部

更新时间:2020-11-30 来源:音乐艺术 点击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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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 正当克利斯朵夫改革德国艺术的经验到了这一个阶段,城里来了个法国戏班子.说准确些,那是一群乌合之众,因为照例是不知从哪儿搜罗得来的一般穷光蛋,和只要能做戏就不管人家剥削的青年演员.班首是一个有名的过时的女戏子.她这一回到德国来巡回表演,路过这小小的省城就做三天戏.
    华特霍斯的一般同文为这件事轰得很热闹.曼海姆和他的朋友们对巴黎的文坛和社交界是很熟的,或自命为很熟的;他们把从巴黎报纸上看来的似解非解的谣言,逢人便说.他们在德国是法国派的代表.这就教克利斯朵夫不想再去多了解什么法国精神.曼海姆赞美巴黎的话使克利斯朵夫听腻了.他上巴黎去过几次;那儿也有他的一部分家族;......那是普及于整个欧罗巴的,他们到一处都得到一处的国籍,得到一处的高官厚爵:在英国有个男爵,在比国有个参议员,在法国有个部长,在德国有个议员,另外还有一个教皇册封的伯爵.他们以犹太人而论彼此很团结,很重视共同的根源,同时也诚心诚意的做了英国人,比国人,法国人,德国人,和教皇的臣属;他们的骄傲使他们认为自己所选择的国家是世界上第一个国家.唯有曼海姆喜欢发怪论,有心把一切别的国家看得比他自己的更可爱.所以他常常很热烈的提到巴黎;但他称赞巴黎人的时候,总把他们形容做荒唐胡闹,大叫大嚷的疯子,一天到晚不是闹革命就是寻欢作乐,从来没有一本正经的时间.所以克利斯朵夫对于这个"拜占廷式的,颓废的,伏越山那一边的共和国"并不觉得可爱.他想象中的巴黎,仿佛最近出版的德国艺术丛书中某一册卷首的插画:前景是巴黎圣母院的一个妖怪俯瞰着城中的屋顶,(巴黎圣母院屋顶四周,有许多中世纪的雕刻,表现妖魔鬼怪.)令人想到那个传说:
    "永恒的肉欲,有如永不厌足的吸血鬼,
    在伟大的都市上面,看着嘴边的食物馋涎欲滴."
    以纯粹的德国人性格,克利斯朵夫瞧不起那些放浪的法国人和他们的文学;关于法国,他只知道一些粗俗的滑稽作品,只看过《哀葛龙》与《没遮拦太太》,(《哀葛龙》为法国洛斯当的戏剧,于一九○○年在巴黎上演.《没遮拦太太》为法国萨杜与莫洛合作的戏剧,一八九三年在巴黎初演.剧中女主角说话毫无忌讳,故名为没遮拦太太.)还有是咖啡店音乐会里的小调.小城市里趋奉时髦的习气,一般最无艺术趣味的人到戏院去争先定座的情形,使克利斯朵夫对那个走码头的女角儿格外表示冷淡与轻视.他声言决不劳驾去听她的戏.加以票价贵得惊人,他也花不起,所以更容易说到做到.
    法国剧团带到德国来的戏码,除了两三出古典剧以外,大部分是无聊的,"专门用来出口的"巴黎货色:因为越是平庸的东西越是国际化.第一晚上演的《多斯加》(《多斯加》为萨杜所作五幕剧,于一八八七年在巴黎上演,后普契尼又以之谱成歌剧.)是克利斯朵夫熟识的;他看过翻译本的演出,照例带点儿德国内地剧院所能加在法国作品上的轻松趣味.所以看着朋友们上剧院的时候,他冷冷的笑着说他用不着去再听一遍倒落得耳目清净.但第二天他仍不免伸着耳朵听他们热烈谈论昨晚的情形,而且因为自己没有去,不能驳他们的话,他又气极了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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