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医学院的解剖室里,挤满了临床医学系大一(3)班的新生。这是他们第一次进解剖室,浓浓的福尔马林的味道,让他们一阵阵反胃。
一具等待解剖的尸体被放在解剖台上,吓得一帮胆小的女孩子瞪大了惊愕的眼睛。这具男尸50多岁的样子,骨瘦如柴,张着嘴巴,仿佛临死都想吃东西。
上解剖课的李老师接了个电话后,交代学生别乱动,匆匆出去了。学生们一下子叽叽喳喳起来。
胡彬是个外向且爱出风头的男生。他环顾四周,看着那些被尸体吓呆的女生们,露出了不屑的笑容。他突然用暂停的手势示意同学们。大家知道他又有节目演了,纷纷安静下来。
胡彬清了清嗓子,先诡异地一笑,然后一本正经地说:“都成年人了,今天测测你们的智商——你们根据这具尸体的样子,说出一句成语。”
“成语?骨瘦如柴呗!”“不对!是张口结舌。”学生们又热闹起来。胡彬微微一笑,得意地说:“告诉你们,这句成语叫……”他一边拉着长音,一边用手往尸体的生殖器上一指,然后吐出四个字:“死——不要脸。”
学生们纷纷往那地方一望,女学生红着脸,白了胡彬一眼,男同学则哄堂大笑。原来这尸体因为瘦得皮包骨,生殖器官显得格外挺直。
胡彬正为自己的创意洋洋得意呢,突然挨了一记勾拳。这一拳出自一个叫丁小明的同学之手,弄得大伙莫名其妙。
胡彬没好气地说:“怎么了?我这不是缓解一下大家的紧张气氛嘛。都成年人了,这怎么了?”看着丁小明仇视的眼神,胡彬握紧了拳头,正在这时,李老师进来了。
李老师对学生们说:“同学们,当你们走向工作岗位的时候,也许会成为一名外科医生,到时候,面对你们的,是那些需要通过外科手术解除病痛的患者。任何一点失误,都可能给病人带来巨大的痛苦。我们已经学了那么多理论了,今天我们就实际操作一下……哪位同学自告奋勇上来?”
同学们一下子静下来,纷纷低着头往后闪。“同学们勇敢些,谁试一下?我教你们用手术刀的要领……”
“我来!”胡彬从后面挤了出来,满不在乎地来到李老师面前。
“不行!这个操作我来做。”丁小明急匆匆地走过来,一把从李老师手里抢过手术刀。
丁小明的表现让众人大吃一惊,入学以来,他留给同学的,都是懦弱、孤僻的印象。胡彬没想到丁小明会抢自己的风头,一时间下不来台。他歪着脑袋,露出简直要把丁小明吃掉的表情。
丁小明用拇指和食指夹紧手术刀,在胡彬眼前猛地一比划,怪异的表现让李老师也万分惊讶,赶忙打圆场:“好!好!好!丁小明同学先来,然后是胡彬。”
“不行!谁都可以!绝对不让他!”丁小明愤怒地说,噎得李老师说不出话来。
胡彬脸憋得通红,指着丁小明的鼻子说:“好,你来,告诉你,今天是给李老师面子。”
丁小明转过身,面对尸体,脸色惨白,浑身筛糠一般。只见他颤抖着右手,慢慢地用手术刀抵住尸体的肚皮,用力一划,便露出红红的肌肉组织。此时的丁小明已大汗淋漓,突然如喝醉酒般滑到了解剖台下。
李老师赶忙上前,狠命地掐丁小明的人中穴,过了一会,丁小明慢慢缓过神来。只见他目光呆滞,张着嘴巴喘着粗气,活像躺在解剖台上的那具尸体。
回到宿舍,丁小明似乎还没从恐惧中解脱出来,晚饭也没吃,呆呆地在自己床铺上坐着。胡彬从外面进来,径直走到丁小明的面前,吼道:“今天给足你面子了!”奇怪的是,丁小明一点反应没有。
几个室友纷纷拦住胡彬,不住地开导丁小明:“老话说得好——‘人死如虎,虎死如羊。’这死尸说实话我们也怕。第一次嘛,以后就习惯了。”丁小明依然神情淡漠,室友的话简直像在对牛弹琴。
一个室友猛地打了个冷战,结结巴巴地说:“你们看,太、太像那尸体了,会不会是……‘鬼上身’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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