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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代光绪年间,唐县县令牛大同是叫花子出身。他自幼失去父母,无依无靠,就和一帮流浪儿混在一起。春夏两季在沟边塘畔钓青蛙、摸鱼虾,除了自己解馋以外,还能换些零花钱。其它季节就唱莲花落,求爷爷告奶奶满街乞讨。实在讨要不来时,也干一些偷萝卜拔葱的勾当。
不料穷小子也有走运的时候。牛大同十八岁那年的夏天,他正在河里洗澡兼摸鱼虾,突然听到下游传来呼救声。跑过去一看,原来是岸边王员外的女儿王小姐过河时不慎失足落水。牛大同二话不说,一个猛子扎下去,使尽浑身解数,把王小姐捞上了岸。一见王小姐喝水太多,已是气息奄奄,这叫花子也不懂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规矩,又是揉胸口往外挤水,又是嘴对嘴进行人工呼吸。折腾了半天,忙出一身臭汗,到底救了王小姐一条命。王员外是个有名的老学究,深受孔孟之道的影响,认为女儿的肌肤已经被牛大同抚摸了,嘴巴也被牛大同亲过了,不宜另嫁他人,遂强行做主,招了牛大同做上门女婿。这一下,牛大同真是叫花子摔跤拾了个大元宝,喜得合不拢嘴,连做梦都会笑出声。有人高兴有人愁,王小姐以千金之身嫁了个叫花子,整天哭哭啼啼,寻死觅活。王员外没有办法,只好在家设书馆请先生,教牛大同读书识字。待牛大同略通文墨,又不惜重金给他捐了个官。这昔日的叫花子就做了唐县的县令。
牛大同做了县官以后,特别虚荣爱面子,最怕别人知道他的老底。昔日的丐友来访,他一概不见。倒是常常花钱设宴,请官场的同僚和地方的乡绅名流吃喝交往,席间诗酒唱和,附庸风雅,以遮掩自己出身的微贱寒酸。
这一天,牛大同正在后院赏花,衙役进来报说,门外有昔日的友人来访,问牛大同见还是不见?牛大同问:“来人什么穿戴?”衙役说那人破帽遮脸,手里拎一根打狗棍,看样子像个叫花子。牛大同瞪了衙役一眼:“老爷我怎么会有这样的朋友?不见!你去告诉他,就说老爷我出门公干不在家!”
衙役遵命赶走了那人。不一会儿,又来了一顶官轿。轿子停在衙门跟前,来人并不下轿,自有跟班的把手本投入衙署。
牛大同一看手本上的名字和官衔,不由吓了一跳。猛然记起当年的叫花子中,有个叫刘名芳的小孩,是一个落魄秀才的儿子。这小叫花子一边讨饭一边读书,很是与众不同。后来听说赴京应试中了进士,哪曾想人家新近做了南阳知府,成了自己的顶头上司!新官上任,下属应该登门朝贺才是,如今知府下访,也不知道是凶是吉。牛大同一时也顾不得多想,忙整衣冠跑步来到门外跪地迎接。
刘名芳下得轿来,扶起牛大同:“自家弟兄何必多礼!”
二人进入衙内,牛大同忙吩咐设宴,并请城内的风雅之士作陪。一时酒宴摆上,刘名芳自然被让到上首。牛大同指着刘名芳介绍说:“这位知府刘大人,是我昔日的同窗好友!”
昔日的丐友怎么成了同窗好友?刘名芳微微一笑,也不说破,只管举杯饮酒。
酒过三巡之后,牛大同为了显示自己的风雅,提议吟诗作对,以助酒兴。
刘名芳不知道这捐班的县令肚子里有多少墨水,但故作风雅之态却是十分明显。他点头同意,说:“老兄请了!”
应该说,牛大同当官以后,为了彻底去掉身上的叫花子痕迹,也确实在吟诗作对上下过一些功夫。宴席设在衙署后花园的凉亭上,当时正是草长莺飞的阳春三月,牛大同见池塘边垂柳依依,柳絮飘舞,不由触景生情,开口吟道:“纷纷柳絮飞。”
刘名芳头也不抬,接口就吟:“声声莲花落!”
众陪客齐声叫好,刘大人用“声声莲花落”对牛大人的“纷纷柳絮飞”,可谓对仗工整,天衣无缝。只是叫好之后,细细品味,又有些惊讶。莲花落是叫花子们讨饭时讴唱的玩艺儿,用在这满是美味佳肴的酒席上,是不是有些煞风景?
牛大同也觉不妥,生怕有那不识趣的人问刘名芳为何如此联对,引出叫花子的话题。忙又吟道:“红杏枝头飞粉蝶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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