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柯克·罗宾不再只靠吃虫子维生了,它还要吃大米、玉米、莴苣叶和旱金莲种子。它长得非常大,壁炉山庄的“大知更鸟”已经家喻户晓。它胸前的羽毛已经变成了美丽的红色。它会停落在苏珊的肩膀上,看她忙针线活。当安妮外出回来时,它会飞出去迎接她,在她面前蹦蹦跳跳地把她带进屋。每天早晨,它会飞到沃尔特的窗台上吃面包屑。它每天会在后院石南树篱角落的一只盆子里洗澡,要是它发现盆子没有水,它会在壁炉山庄飞来飞去,告诉主人快快添水。医生抱怨说他的钢笔和火柴总是被柯克·罗宾满书房乱扔,但他发现根本没人同情他。有一天,柯克·罗宾甚至毫不畏惧地停到他手上,啄食他的花种,医生只好向它投降。每个人都对它如痴如狂——只有杰姆除外,他现在一心扑在布鲁诺上。但是,他慢慢明白一个痛苦的事实:你可以买下一只狗的身体,但是却买不到它的爱。
一开始杰姆并没有想到这一点。他想当然地认为,布鲁诺在一段时间里想家是很正常的,很快就会过去的。杰姆后来发现他错了。布鲁诺是这个世上最听话的小狗,叫它做什么,它都会不折不扣地执行,甚至连苏珊都承认,不会有比它更乖的动物了。但是它身上一点儿活力也没有。每当杰姆要带它外出时,起初它会兴奋地睁大眼睛,摇着尾巴,神气活现地出发。但走不了一会儿,眼里的光芒就会消失,情绪低落,垂头丧气,温驯地紧跟着杰姆。大家都待它很好,喂它最好的骨头和最好的肉,多得都吃不完。每天晚上,它都睡在杰姆的床脚边,没有谁提出反对意见。可布鲁诺始终和他们保持着距离,难以亲近,就像个陌生人似的。杰姆有时候半夜醒来,伸手拍拍那个强壮的小身体,可布鲁诺没有任何舔手或是摇尾巴等回应的行为。它不排斥别人对它的爱,却也并不回应这种爱。
杰姆咬紧牙继续坚持。詹姆斯·马修·布里兹一旦下定决心就绝不会放弃,而且他不能被一只狗打败……他的狗是他用辛苦攒下的零花钱光明正大地买来的。布鲁诺应该停止对罗迪的思念,振作起来……它绝对不能用流浪狗那种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他,它必须学会爱他。
在学校的那些男孩子面前,杰姆不得不努力维护布鲁诺。他们很想知道杰姆有多么爱他的狗,经常拿它“刺激”他。
“你的狗有跳蚤……超级大的跳蚤。”佩里·瑞斯嘲弄他说。杰姆只好痛揍他一顿,直到佩里告饶,说布鲁诺一只跳蚤也没有。
“我家的小狗每周都会抽一次风,”罗伯·罗素夸耀说,“我敢打赌,你家的那条老狗这辈子从来没有抽过风。要是我有一条你的那种狗,我会把它扔进绞肉机。”
“我们家曾经有一条这样的狗,”迈克·德鲁说,“不过我们把它淹死了。”
“我的狗特别厉害,”山姆·沃伦自豪地说,“它把家里的小鸡都咬死了,而且把晾晒的所有的衣服都咬烂了。我敢打赌,你的那条老狗肯定没胆量这样做。”
杰姆虽然嘴上毫不服输,但是心里却不得不难过地承认这一点,布鲁诺确实不会这样做。他宁可它坏一点儿。而瓦特·弗拉格对他大叫道:“你的狗可真是一只好狗啊——它在礼拜天从来不叫呢。”这句话刺痛了杰姆,因为布鲁诺不管在什么时候都不会叫。
尽管布鲁诺有这些缺点,但它依然是一只可爱的、招人喜欢的小狗。
“布鲁诺,你为什么不爱我?”杰姆几乎哭了起来,“为了你,我什么都愿意做……我们在一起本来该是多么好玩啊。”可是,他从来不对任何人承认他的失败。
一天傍晚,杰姆急匆匆往家里跑,他本来在港口嘴上挖蛤,他知道暴风雨就要来临了。海洋在呜咽,他感觉到了孤独,产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。杰姆刚冲进壁炉山庄,一道长长的闪电就划破了天空。
“布鲁诺在哪儿?”他大叫道。
这是他第一次外出没有带上布鲁诺。他觉得到港口嘴路程太远了,一只小狗走不了那么远的路。不过杰姆自己也不愿意承认,要带上一只心不在焉的小狗走那么远的路,对他来说也是件叫人难受的事。
事实证实了他的预感,没有人知道布鲁诺在哪儿。自从吃过晚餐,杰姆出门去了,大家都没有见到它。杰姆四处搜寻,但根本没有它的踪影。瓢泼大雨猛然袭来,雷电交加。布鲁诺会在这个黑夜出去吗?是不是迷路了?布鲁诺很害怕雷雨。有次闪电撕破天空,布鲁诺吓得紧紧凑在他的身边,这是他们唯一一次心灵靠近的时候。
杰姆十分焦虑,暴风雨一停,吉尔伯特就说:“我正要到港口上头去看看罗伊·威斯科特病情恢复得怎么样了。你可以和我一起去,杰姆,在回家的时候就绕路去看看克劳福德的老房子。我觉得布鲁诺很可能回那儿去了。”
“有十公里远啊,它不可能去的!”杰姆说。
但是它真的就在那儿。当他们到达那个破旧荒凉、没有灯光的克劳福德的老房子时,在湿漉漉的门前台阶上,孤零零地趴着一只满身泥污的小狗,它冻得直哆嗦,用疲惫而绝望的眼神望着他们。杰姆把它抱入怀中,走过半人高的杂草,坐上马车,布鲁诺一点儿都没有挣扎。
杰姆很开心。月亮冲破夜空的云层,将月光洒向大地。在回家的路上,雨后的树林散发出一阵阵清香!这个世界多么美好啊!
“我想经过了这件事后,布鲁诺就会安心留在壁炉山庄了,爸爸。”
“也许会的。”爸爸没有多说什么。他不想给杰姆泼冷水,但是他担心,这只小狗失去了它最后的家园,已经完全心碎了。
布鲁诺吃的东西一直都很少,在经过那天晚上的事情后,它吃得越来越少了。直到后来有一天,它什么也吃不下了。他们请来兽医,但是看不出什么问题。
“行医这么多年,我只见过一只狗是因为伤心而死的,我想这是第二只。”他把吉尔伯特拉到一边,悄悄对他说。
兽医留下了“补药”,布鲁诺顺从地吃了,然后又躺在地上,把头搁在前面的爪子上,眼睛里茫然无神。杰姆把手插在口袋里,站在那里久久地注视着,然后,他走进爸爸的书房,和爸爸商量着该怎么办。
第二天,吉尔伯特到镇上去了,四处打听了一番,找到了罗迪·克劳福德并把他带回了壁炉山庄。当罗迪刚走上门廊的台阶,客厅里的布鲁诺就听出了他的脚步声,抬起头,竖起了耳朵。紧接着,它那羸弱的小身子已经穿过地毯,如离弦的箭一般飞快地冲到了脸色苍白、褐色眼睛的少年面前。
“亲爱的医生太太,”那天晚上,苏珊怀着敬畏说,“那只狗在哭……真的在哭。泪水都从它鼻子上滴落下来了。要是你不相信,这也不能怪你。要不是我亲眼看见,我也绝对不会相信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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